2009年7月21日星期二

港式中文

2009-06-28 09:11

香港很多工商機構要求顧客填寫表格的是英文姓名和英文地址,一方面是他們喜歡只處理英文,另一方面是想認為英文寫法較準確。其實英文地址並非較準確,英文姓名更大幅度降低其準確性。英文姓名小部分是真的英文名字,來來去去是 Mary, John 等重複使用的名字,大部分是英文拼寫的中文姓和中文名。Chan Chun Chuen 這人是誰呢?單是Chun一字就可以是「振真珍震鎮親專尊遵全泉串存秦津雋進晉俊峻駿竣...」那麼多字的拼音。這種分辨性極低的名字寫法,在香港享有的法律地位比起原本的中文名字更高,可能已有不少冤假錯案。這就是香港中文,所謂中文合法化徒具虛名,人人以英文為正統,以英文名稱為正式寫法。但其實這並不是什麼英文寫法,是中文字的(粵音)拉丁字母拼寫法,而英文也是以拉丁字母拼寫的一種文字。

自五四運動以來就一直有聲音要求廢除漢字,想把漢字拉丁化(或叫羅馬化),中共並已制定了一套正式的拉丁化文字(名為漢語拼音)。這是對自己的文化不自信,極力模仿洋文化的一種表現。但後來又靜俏俏地放棄,現在假裝沒有其事。放棄固然是和心態改變有關,但相信也是因為經實踐發覺不可行,山西和陝西兩省的信件會大兜亂,學生學了拉丁漢字和社會不銜接。聲調語言是漢語主要特徵之一,但為了徹底模仿洋文字,他們連聲調符號也想棄而不用,導致失敗實咎由自取。

香港人表面看來沒有跟隨他們用簡體字,但其實有同樣的心態,只是沒有要求廢除漢字罷了,實際也搞香港中文拉丁化。這種對自己文化不自信的心態,可以從香港中文拉丁化,即所謂中文字的英文寫法分析到:

- 不標聲調,讀出來就一律改讀陰平聲,如Chan Tai Man讀“親呔蚊”,一於降低其分辨能力。

- 拉丁拼寫享有較高的地位,但從沒有制定一套標準拼寫法,自由發揮,如華wa/wah、元朗Un Long/Yuen Long、業ip/yip。普通話(即漢語拼音),可能連上海話讀音的拼寫也混入其中。

- 遷就英文的習慣,破壞拼音規律,華wah、盧Lo(比較一下何ho),或索性採用現成的英文字:羅Law、李Lee、大澳Tai O。

- 這些拼音多是來自早期的威妥瑪拼寫法,原本噴氣是有表示的,是跟隨國際音標形式,k'、t'、p',ch',然後又放棄這些英文不用的符號。
-- 噴氣和不噴氣不分,非常大量:ka/卡/家、tai/太/帶、pin/篇/邊、chi/癡/之...
-- g、d、b、j,這些可以作為不噴氣輔音的字母就棄而不用。
-- 竟然是改變元音作為噴氣和不噴氣之分:昌cheong和張cheung。

- 短音/ɐ/和長音/aː/不分,也很大量:lai/黎/賴、wan/溫/灣、ban/賓/斑...

- /œː/有不同的串法,張cheung,昌cheong。還有/yː/,元un、屯tuen。ch/ts,仔chai/tsai、全chun/tsun。

- ui同時代表/uːi/和/øy/,例如:會wui/wuːi/,許hui/høy/。

- u的用途更多,錦kum/kɐm/、述sut/søt/、元un/jyːn/、六luk/lʊk/、門mun/muːn/。(門mun,如屯門Tuen Mun。但潘又不用Pun,而用Poon。)

- 姓李/lei/的,拼Lee或Li,可能來自英文或國音,從此就以為/ei/有須要化為/iː/。利lei→lee,美mei→mi,喜hei→hee,李錦記→Lee Kum Kee。早期拼了ei的,逐漸被人修改,筲箕灣 Shaukeiwan→Shaukiwan,油麻地 Yaumatei→Yaumati,塘尾道 Tong Mei Road→Tong Mi Road,這些地名轉變有歷史可翻查。英文第一個字母就讀/ei/,英語讀/ei/並無難度。這心態十分荒謬。

- 姓何的,Ho拼音實正確,但不大合英文的習慣,英美人會以為讀/hɘu/。有些港人故意把Mr. Ho讀成Mr. 蒿(“號”的陰平聲)。

以上只是一般情況,實際還有很多混亂,Chuen就不知為什麼可以是“聰”。總括而言這是什麼心態:

- 是想放棄漢字(這想法逐漸消失)。

- 中文文章內要容許加插英文字,但英文文章內就希望是純英文字,無意要知道原來的中文字是什麼。

- 降低中文字的分辨性,有意無意使到用中文名字的人較難爭取法律權益。

- 我們用中文得過且過就可以了。學英文則要一絲不苟(結果卻以訛傳訛,偏離英文很遠)。

產生了無知的誤解:

- 以拉丁字母拼寫就視為英文字,還必須遷就英國人的習慣。

- 要遷就洋人用中文,讀中文要讀歪一點以符合英人習慣,結果是以訛傳訛,出現一些無知的規律。
-- 以為必須放棄聲調,“陳大文”就要改讀“親呔蚊”:這是因為以為中國人可以學洋文,而洋人不能學中文。
-- 以為必須改讀噴氣聲,“大”→“呔”:這是拼音方式無系統地演變出來的結果。事實英語亦有噴氣和不噴氣,如pin/spin、kin/skin、till/still。
-- 以為A音有須要化為E音:只不過是看到“李”→Lee,英語並非不能讀出A音。

- 外國人講粵語發音不準,並不糾正,例如模仿印巴人說音調不準的粵語,即告訴他們學好中文是無必要的。

這是香港人輕視中文,更輕視粵語的結果,缺乏粵語音教育。大多數人對粵語愛理不理,就有人出來充當專家搞粵語正音,煞有介事,實質破壞約定俗成,對粵語更不利。
 

2009年7月12日星期日

紙上談兵比較粵語和英語及研究港式英語

2009-06-28 09:11

港式英語發音:比較粵語和英語

(1) 輕重音和高低音

- 物理性質:輕重音是聲音的震幅,高低音是聲音的頻率。輕重音又叫強弱音。
- 英語的字詞,多於一音節就有輕重音之分,如internal,ter是重音。
- 粵語的字詞,沒有輕重音之分,只有高低音,稱為聲調語言,tonal language。高低音,又叫聲調或音調。粵語有六個聲調(或說七、九、十個聲調,不在此詳細研究)。
- 不同的聲調在粵語是有讀音分別和意義分別,即不同音位(見第5段),而英語則沒有。再加上粵語沒有模糊化現象(見第6段),所以粵語所需的音素較少。
- (普通話則同時具有輕重音和高低音,但以高低音為主。)
- 港式英語把英語的輕重音以粵語的高低音頂替,一般鎖定在粵語的第六聲(中)、第一聲(高)、和第四聲(低),如in(中)ter(高)nal(低)。

(2) 音節的節奏
- 與其他不同,節奏通常一般人的耳朵都能聽得出。
- 世上的語言節奏大約分兩種,高低音語言採用機關槍式節奏,音節齊整讀出,名為 syllable timing。輕重音語言,音節不齊整讀出,像摩斯密碼,稱為摩斯密碼式節奏。
- 摩斯密碼式節奏其實是對齊重音,名為 stress timing,各重音相隔的時間相等。
- 高低音語言把音節齊整讀出,是因為所有音節都讀重音,所以其實大家都是 stress timing。(普通話兼備高低音和輕重音,可作比較研究。)
- 例子:Tao models itself according to the Law of Nature.(道法自然)
- TAO MOdels itSELF acCORding to the LAW of NAture(重音改用大寫)
- “TAO MO”此節沒有輕音,“CORding to the LAW”此節有三個輕音,但讀此兩節所用的時間相同,“TAO MO”之間要稍作停頓以便對齊。
- 港式英語就是把英語讀成機關槍式節奏,是比較明顯的港式英語特徵,原因就是沒有了輕重音。

(3) 詞調和句調
- 所謂聲調語言的說法是不大準確的。準確來說,粵語有字調沒有句調,英語有句調沒有詞調。(粵語以字組成詞,字和詞不同,英語則字和詞相同。)再準確一點,粵語是有少量的詞調和句調。

(3.1) 陳述句
- 港式英語如把一詞讀成“中高低”調,幾個詞就像:中高高、中高高、中高低。
- 例如,internal 中高低,financial 中高低,department 中高低,internal department 中高高 中高低,internal financial department 中高高 中高高 中高低。
- 但英語其實是有句調沒有詞調。舉例說明英語的句調:The Earth models itself after Heaven.(地法天)
- the EARTH MOdels itSELF after HEAven(重音改用大寫)
- 以中調開始讀輕音the,由第一重音EARTH升到最高音,逐漸下降至最後一個重音HEA,HEA速降至低調,之後的輕音ven保持低調。遇有逗號,或說話者覺得過長要稍停,停頓前升高調,停頓後用中調重新開始。
- 換言之,英語的句調是“中高低”調,有停頓就用“中高高、中高低”調。
- 英語之所以把financial讀“中高低”調,因為我們單獨讀這詞,fiNANcial自成一句,這是句調。NAN應是個高降調,像普通話的第四聲。(粵語的第一聲原本也是高降調,但港式粵語不作下降。)
- 但把financial department讀“中高高中高低”調,de的調子無故下降,是港式英語的讀法,是對英語句調的錯誤理解。
- 港式英語對英語句調的錯誤理解,混淆了句調和詞調,把調子替換輕重音,還把英語的調子固定在粵語聲調裡,更只用其中之六、一、四聲。
- a, the, in, on, to, for, by 等所有英語的輕音詞,港式英語均讀第六聲中調,所以不明白為什麼 2 和 to、4 和 for 等是同音。stand by, go on 等 phrasal verb 的 by, on 已不是輕音,但港式英語仍固定讀中調。

(3.2) 疑問句
- 粵語一般沒有句調。但疑問句子裡的最後疑問助詞,如“呢”、“嗎”等字都是第一聲高調,或自行把調子提高,如「是我?」、「你?」。可說粵語在疑問句也有少許句調。
- 港式英語讀“What is your name?”,擅自把name的調子提高,模仿粵語的方式,而且會在粵語的第一聲高調或第二聲升調。
- 英語有疑問代詞(what, which等)的疑問句,如無特別原因一般和陳述句一樣是降調,讀升調是港式英語模仿粵語。
- 答案是yes或no的問句則採用升調,如“Do you know?”, “Coffee?”, 因為沒有疑問代詞,用升調令對方知道這是問題。yes/no question和粵語相似。

(3.3) 粵語的詞調
- 粵語的名詞,慣用後詞尾有變升調的傾向。例如,男人、女人(讀“隱”)、眼鏡(讀“頸”)、老陳(讀“診”)。時間久了,很多人不讀回原來的音,如“魚”,甚至不知道原來的音,如“橙”原來是讀第四低音。
- 港人一向有在粵語說話中夾雜大量英語的習慣,這些粵混英的港式英語,亦常會跟隨粵語變升調,但全句英語的港式英語則不會。它們都在粵語的第二聲,最常見的是“xx史”,如fan史、fax史……

(4) 重音的意義
- 例句:The females always overcome the males by their stillness.(牝常以靜勝牡)
- the FEMALES always OVERCOME the MALES by their STILLNESS (只有某些詞是讀重音)
- the FEmales always OverCOME the MALES by their STILLness (讀重音的詞只有部分音節讀重音)
- 讀重音的詞是因為有重要意義,通常是主詞、動詞和受詞。其他虛詞讀輕音。
- 什麼是重要意義,是會因時制宜而變動的。
- HE is a boy 他(不是其他人)是一男孩。he is a BOY 他是一男孩(不是女孩)。
- THANK you 多謝你。thank YOU 多謝你才對。
- 英語這類以不同的重音位置來表示意義的語言,名為stress accent。
- (有些語言以變動的高音調位置來表示一些意義,名為pitch accent,如日語。)
- 粵語沒有採用這類方式,港式英語亦不能分辨輕重音,也就無法掌握重音的含義。

(5) 音位
- 音位(phoneme)是一種語言能分別的語音的最小單位。
- 現在的廣東人,大都不知道「連/年」是讀lin還是nin。不能把/l--/和/n--/分開來,是世上少有的現象。
- 而nil和nin,粵語人則能清楚分得出。但其實港式英語是把nil讀成niu,不能察覺nil和niu是有差異,niu和nin就覺得顯著不同。
- 以上例子可解釋什麼是音位。粵語裡:/l--/和/n--/是相同音位,/--l/和/--n/是不同音位,/--l/和/--u/是相同音位,/--u/和/--n/是不同音位。

(6) 英語的速略
- 英語的音節比粵語多,說話速度快。

(6.1) 尾音
- 輔音是有“成阻”、“持阻”、“除阻”三個階段。粵語在音節尾的輔音沒有“除阻”,港式英語大多數亦如此。但察覺英語有“除阻”的粵語人,覺得英語有尾音(但亦有些例外,如job沒有尾音)。

(6.2) 連讀及糢糊
- 英語的說話速度較快,字詞讀音不分隔,如果之後有另一字詞是元音,尾音便向後同化,產生連讀的現象。讀音速略,所以“a name”和“an aim”讀音相同。
- 英語的元音在輕讀時,都有變成/ə/的模糊化傾向。例如police,/pəu/+/liːs/→/pəˈliːs/。港式英語則維持在重讀的狀態, /pouliːs/。英語視/pəu/和/pə/為同一個音的兩種不同表現,不覺得是不同音,亦即是相同音位。冠詞a讀/ei/和/ə/,亦一樣。港式英 語把/ei/和/ə/重讀,覺得是不同音,又不去追究為何有兩個讀音。
- 英語的速略,會使英語的詞音不清,容易混淆,所以英語有較多音素,有較多的音節,以增加說話的速度作彌補。說話速度快,就需要速略,兩者互為因果。
- 港式英語的讀音則清清楚楚,掌握不到英語的神緒,說話拖慢了。

(7) 成對出現的語音
- 和音位相反,每種語言會對某些語音分別特別敏感,大量成對出現,如粵語的/ɐ/和/aː/,威/歪,奔/斑,突/達,分/翻,救/較,麗/賴,林/藍,問/萬...
- 粵語的噴氣和不噴氣亦是大量成對出現,卡/家、太/帶、篇/邊、癡/之...
- 英語的發聲和不發聲輔音是成對出現,而把噴氣和不噴氣輔音視為同音位。粵語與此相反,於是港式英語把它們互相替換。如「字母G/dʒiː/」港式英語是讀「之/tʃiː/」。
- 發聲和不發聲輔音又叫“濁音”和“清音”(來自日語的叫法),英語裡是/b/p/、/d/t/、/g/k/、/v/f/、/z/s/、/ʒ/ʃ/、/dʒ/tʃ/、/ð/θ/。
- /b/p/、/d/t/、/g/k/這三組,絕大部分粵語耳朵是聽不到清濁有別,其他還可以聽得出分別。這樣造成粵語人學日語或法語等語言有很大困難。但英語除sp、st、sk外,p、t、k均以噴氣發音,所以港式英語可以以噴氣和不噴氣作分別。
- 港式英語常把v以w代替,如very讀wery/wɛːri/。不把z和s分開,如zoo讀soo。不分開/ʒ/ʃ/,如pleasure/'pleʒɚ /→/plɛːʃœː/。把/ð/讀/t/,如these/ðiːz/→/tiːs/。把/θ/讀/f/,如three/θriː/→/friː/。這樣 /v/f/、/z/s/、/ʒ/ʃ/、/ð/θ/在港式英語失去了成對性質。
- 英語/b/和/p/對,發聲和不發聲,一個分別。粵語/p'/和/p/對,噴氣和不噴氣。一個分別。
- 粵語/ɐ/和/aː/對,發音位置不同,短音和長音,兩個分別。
- 英語/ɪ/和/iː/對,發音位置不同,短音和長音,鬆音和緊音,三個分別,如bitch和beach。港式英語沒有緊音。

(8) 粵語的聲母和韻母
- 漢語的語音分析,自古就用兩分法。前部分叫“聲母”,後部分叫“韻母”。近代的語音是細分為元音和輔音(又名母音和子音,或響音和啞音)。

(8.1) 關係於聲母和韻母的存在與否
- 字母U讀/juː/,雖然粵語裡沒有這音,但港式英語沒有讀錯,因為粵語是有/j/這個聲母,也有/uː/這個韻母。但字母Q讀/kjuː/,港式英語就 讀不出,因為雖然粵語有/k/這個聲母,但沒有/juː/這個韻母;又可以說雖然有/uː/這個韻母,但沒有/kj/這個聲母。

(8.2) 關係於聲母和韻母兩者的關連
- 粵語的聲母/s/和/ʃ/和韻母有關連。/s/要配合扁唇元音,如詩/siː/。/ʃ/要配合圓唇元音,如書/ʃyː/。港式英語把super /ˈsupɚ/讀/ʃuːpaː/,更改了聲母。把she/ʃiː/讀/ʃyː/,更改了韻母。把sir/sɚ/讀/ʃœː/,聲母和韻母都更改。粵語還 有一個介乎/s/和/ʃ/之間的音素來配合後元音,如“蘇”。港式英語把so和show都讀成和“蘇”一樣。有些港人知道讀錯,刻意糾正show/ʃəu /,但忽略了so/səu/,他們其實是無法是糾正so。

(8.3) 對比粵語和英語的韻母
- 粵語韻母/ɔːt/,例“喝”/hɔːt/,取代英語韻母/ɔt/(英),例“hot”/hɔt/→/hɔːt/ 。
- 粵語韻母/ɔːt/,例“喝”/hɔːt/,取代英語韻母/ɑt/(美),例“hot”/hɑt/→/hɔːt/。
- 粵語韻母/ɔːk/,例“惡”,取代英語韻母/ɔt/(英),例“.com”/dɔtkʌm/→/dɔːkam/。
- 粵語韻母/ɔːk/,例“惡”,取代英語韻母/ɑt/(美),例“.com”/dɑtkʌm/→/dɔːkam/。
- 粵語韻母/aːŋ/,例“罌”,取代英語韻母/aun/,例“town”/taun/→/taːŋ/。
- 粵語韻母/aːŋ/,例“罌”,取代英語韻母/aunt/,例“count”/kaunt/→/kaːŋ/。
- 粵語韻母/uŋ/,例“窿”/luŋ/,取代英語韻母/əun/,例“only”/'əunlɪ/→/uŋliː/。
- 粵語韻母/uk/,例“屋”,取代英語韻母/əuk/,例“coke”/kəuk/→/kuk/。
- 粵語韻母/uk/,例“屋”,取代英語韻母/əud/,例“code”/kəud/→/kuk/。結果coke=code。而coding/'kəudɪŋ/就讀成/kukdiŋ/。其實只要把它分開為co/kou/和ding/diŋ/,就適合粵語發音。
- 粵語韻母/aːk/,例“握”,取代英語韻母/ɑːd/,例“card”/kɑːd/→/kaːk/(美音是/kɑrd/),或
- 粵語韻母/aːt/,例“咭/kaːt/”,取代英語韻母/ɑːd/,例“card”/kɑːd/→/kaːt/。(“咭/kaːt/”這個字,其實就是card字粵語化後的新粵語音和新粵語字。)
- 總括而言,粵語韻母最多只能有兩個音素,三個或以上就要設法找代替方法。

(8.4) 對比粵語和英語的元音
- 英語沒有/y/(如於/jyː/)和/œ/(如靴/hœː/)這兩個圓唇元音,但出現在港式英語,/œː/更大量出現,如sir、refer、transfer、the、learn、her、firm、burn、girl、term、world、...
- 粵語沒有英語的雙元音或三元音,港式英語化為雙音節,如(英式):air/ɛə/→/ɛːaː/, tower/tauə/→/taːuwaː/。
- 粵語元音/ɔːi/,例“愛”,取代英語元音/ɔi/,例“soy”/sɔi/→/sɔːi/。
- 粵語元音/aːi/,例“埃”,取代英語元音/ai/,例字母“I”/ai/→/aːi/。
- 粵語元音/ɐi/,例“哎”,取代英語元音/ai/,例“light”/lait/→/lɐit/→/lɐi/。
- 粵語元音/a/,例“鴉”,取代英語元音/ɑ/,例“ah”/ɑː/→/aː/。
- 粵語元音/ɛ/,例“呢/lɛː/”,取代英語元音/e/和/æ/,例“men”/men/→/mɛːn/,“man”/mæn/→/mɛːn/,結果men=man。

(8.5) 對比粵語和英語的輔音
- 粵語只可有一輔音結束,英語可多達四個,如glimpsed/glɪmpst/。港式英語採用截尾方式。如land→lan,count→coun→/kaːŋ/,world/wɝld/→/wœ:/
- (日式英語採用加料方式,如land→lando。MacDonald:日式英語makudonarudo(六音節),港式英語makdɔːŋlou。)
- 很多人知道了港式英語失去了尾音(見第6.1段),矯枉過正把尾音加上元音並重讀(像日式英語),如land→lan突。而/t/尾音卻變了/ts/,如count→counts→/kaːŋts/,再重讀成“kaːŋ池”。但/d/又不變成/dz/。
- 港式英語的輔音不能分清濁(見第7段)。th/θ/→/f/,thanks→fans。th/ð/→/t/,/t/即清音/d/,變了they=day。 /θ/→/f/之誤,比較多港人知道並刻意糾正,顯得造作,但又不知道/ð/→清音/d/之誤,以為they和day是同音。
- 英語音節以L開首和L結尾的發音稍有不同,分別名為Light L和Dark L。
- 英語有大量詞語以/l/音結束,粵語沒有,港式英語要動手術才能讀出。元音形式的/l/,改/ou/,如people/piːpl /→/piːpou/,council/kaunsl/→/kaːŋsou/。輔音形式的/l/,改/u/,如kill /kɪl/→/kiːu/,或索性省去,如all/ɔːl/→/ɔː/。teller/'telə/,因粵語口音不能讀出/tel/,聰明一點把它視為 /te/和/lə/,愚蠢一點照樣港式化/teulaː/。girl化為雙音節/gɝl/→/kœ:lou/。
- /r/改為/l/或/w/。right→wight/wɐi/。

(8.6) 成音節輔音
- 粵語有兩個, 唔/m/和/ŋ/五、吳、午、悟等。英語/n/有pardon、Britian等,/l/則非常多,apple、people、council、 jingle、handle、principle...,港式英語均不能正確讀出,全部把/l/讀成/ou/。

(9) 港式英文字母讀法
- 濁音改讀清音:B/biː/→/piː/,D/diː/→/tiː/,G/dʒiː→/tʃiː/,J/dʒei/→/tʃei/
- 增加音節:F/ef/→/ɛːfuː/,H/eitʃ/→/ɛktʃyː/,L/el/→/ɛːlou/,R/ɑr/→/aːlou/,S/es/→/ɛːsiː/,Z/zed/→/jiːsɛt/
- 改用粵音韻母:I/ai/→/aːi/,Q/kiuː/→/kiːu/,Y/wai/→/waːi/
- 另類:V/viː/→/wiː/,W/'dʌbljuː/→/tapiːjuː/

(10)語義:虛詞和實詞
- 港式英語多數是關於語音,但還有語義的。一般讀錯音並不影晌語義,但輕重音則不同。
- “a”和“the”,是英語裡沒有實在意思的虛詞,亦是英語的最常用詞。虛詞須配合讀輕音,但港式英語不讀輕音,虛詞的意義不配合了。
- 很多語言都沒有“a”和“the”。有些語言是以詞序來表示(像俄語),因為沒有詞,就不用譯為中文。但英語有其詞,英譯中方式,“the”通常棄 掉,“a”化為實詞,如“a doctor”,譯為“一名醫生”。虛變無,虛變實,各走極端,雖然不能說就是錯,但已以訛傳訛成為習慣。(“the”有歧義,有特指和泛指兩個相反用 途。如果把“the”譯出,特指可用漢字“那”,泛指可用漢字“凡”。)
- 另一個常用輕音虛詞是“be”。這是“存在”之意的虛詞,一向被錯誤理解並實化為漢字“是”。如“He is a doctor”譯為“他是一名醫生”。
- “be/is”是不及物動詞,“是”是及物動詞。“be/is”不但錯解和實化,連句子結構也被偷改,觀念改變了。
- 英漢語不同,英譯漢方式也不能避免不作改變。港式英語是沒有輕音的英語,不但失去虛詞的觀念,而且更是採用漢譯後的意義,再用英語說出。

(11)上述只有(8.1)至(8.6)及(9)是關於粵音。其餘各項,若中國大規模學習英語的話,各省各方言都會出現類似的現象。

http://www.hkreporter.com/talks/thread-783058-1-1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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